第1章
回國後,我發現老公出軌了我的大學室友。
起因是在我們三人一起吃飯時,他額外點了一道糖醋小排。
我從不吃甜味菜。
吃甜最多的,是我的大學室友。
面對我的質問,他選擇攤牌:「我想要一個孩子,你又不想要,那總得有一個解決辦法吧?
「人都是會變的,如果你愛我,為什麼不願意改變自己的想法為我生孩子?
「終歸是因為你太自私。」
可當初我們說好當丁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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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海外進修結束回國的一個星期後,我決定離婚。
原因是跟我戀愛了七年,結婚了五年的丈夫張淮,在我出國學習的半年裡出軌了。
最開始察覺到異樣,是在我回國當天,張淮和徐薇一起到機場接我。
徐薇是我的大學室友,但不同系,我們的關系算不上親密,就普通的相處。
她的公司和張淮的公司有合作,在我出國的一周後兩人開始有業務上的接觸。
張淮解釋他們剛談完工作,對方又是我的大學室友,恰好可以聚一聚,便一起過來接我。
上車時,我和徐薇的手同時觸碰到副駕駛座的車把,她微怔幾秒,隨後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訕笑著收回了手,坐在了後排。
車內多了些細微的變化。
有一絲並不算濃厚,但依舊甜膩的陌生香水味,車頭也放著一些可愛的動物小擺設。
張淮的車有時候會作商務用途,所以從來不喜歡車上有味道,而且那些小擺設他也嫌幼稚。
因此車內一直隻有我掛的平安符。
察覺到我的目光,張淮淡然回答:「重要客戶送的。」
後座的徐薇突然輕笑出聲,很快又收斂起來。
我嗯了一聲,沒有多說,按下車窗散去香味。
直到在酒店吃晚餐的時候,我才懷疑兩人之間的關系不尋常。
按照三人的分量,我已經點了足夠多的菜,張淮卻在最後還要多點一道糖醋小排。
然而這道菜張淮全程都沒碰一下,吃得最多的是徐薇。
也許可以用徐薇是張淮的甲方,所以需要多加照顧來解釋,但有著親密關系的雙方,在行為舉止之間會習慣性地透著一股親昵,絕對超出正常的社交距離,可能連他們自己都意識不到。
可凡事要講究確切的證據,沒辦法僅憑感覺就一錘定音。
那頓飯我味同嚼蠟,結束後徐薇自己打車走了,我和張淮一起回家。
剛回到家裡,張淮把我的行李拿進臥室。
我站在陽臺上對著萬家燈火沉思,他從身後擁住我,一個個親吻落在頸間。
還不待我皺著眉頭推開,他的電話已經響起。
再也不像以往那樣可以坦然地在我面前接聽電話,張淮看了我一眼,轉身回書房了。
出來後他就跟我說要回公司一趟處理點事情。
我在客廳坐了一整晚,看著天邊一點點泛起魚肚白。
他沒回來。
2
張淮第二天就說要臨時出差一周,歉疚地抱了抱我之後就拉著行李走了。
他大概沒有想過,從來都無比信任自己的老婆,會在他離開後翻查行車記錄儀。
看著他和徐薇談笑風生又超乎正常關系般親近姿態的一幕幕,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遠沒有親眼目睹時的衝擊大。
當晚約了好友溫知予出來打壁球直到汗流浃背,筋疲力盡。
這次打球屬實是用力過猛。
她遞給我一條幹淨的毛巾,一邊擦汗一邊問我是怎麼想的。
以我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我很清楚張淮一旦出軌,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都意味著我們走不下去了。
但我耿耿於懷的是,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導致他的心遊離。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心的?
十幾年的感情,稀裡糊塗就走進了S胡同。
知予見我沉默,嘖了一聲後,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戳了戳我的額頭,「優柔寡斷的怎麼成大事?果然男人隻會影響自己拔刀的速度。」
說得輕巧,可我不是她。
知予和她的未婚夫是商業聯姻,她看中的是兩家結合帶來的利益,有沒有感情都不在乎。
可我和張淮是真真切切有著十幾年的感情,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我坐在地板上用手捂住雙眼,良久還是沙啞開口,讓知予幫我查一下張淮出差的情況。
知予是溫家千金,溫氏的繼承人,她手下人辦事比我找私家偵探效率要高多了。
張淮出差回來的時候,我一個人反復看我們結婚當天的攝像,不知不覺就淚流滿面。
屋內沒有開燈,光線很是昏暗,隻有投屏設備散發出來的光。
視頻裡張淮領著一群兄弟來接親,父母為我戴好龍鳳镯後,爸爸忍不住一把抱住我哭了起來。
接親出門時,媽媽一邊流眼淚一邊跟在身邊反復叮囑張淮:「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彼時的張淮鄭重地點頭承諾,「爸,媽,我一定會照顧好阿箐,不會辜負她,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誰能想到,結婚五年後,他出軌出得肆無忌憚。
所謂的出差,也不過是帶著徐薇去旅遊了。
玻璃茶幾上散開的一張張親密照片刺目不已。
張淮給我帶了禮物,發現我在回看結婚視頻看得眼睛紅紅,失笑地彎腰想要擁抱我,被我用手擋住隔開了距離。
「阿箐?」
我傾身拿起那些照片,連帶著我所有的失望用力甩在他身上,淚流不停,啞聲痛斥:「張淮你混蛋!」
張淮懵了一瞬,下意識接住散落的照片,臉色肉眼可見地變了,隨後雙眸染上了壓抑的怒意,沉著聲音一字一句質問:「你找人查我?」
「我是想好好跟你聊一次,可你忙著陪佳人,有分出半點時間給我嗎?」
張淮聽到我說的話,本來慍怒的臉色頓了一下,心知是自己理虧,眼神有些閃躲。
我失掉了平日的冷靜忍不住低吼:「你說話啊!」
無奈心痛又急躁。
張淮閉著眼深呼吸,再睜眼時眸底情緒已經恢復平靜。
大概是事實已經擺在面前沒有必要狡辯,也大概是他早已想過放棄這段婚姻。
他選擇了直接攤牌。
「我想要一個孩子,你又不想要,那總得有一個解決辦法吧?」
我的呼吸頓時一窒,眼淚直直地掉下來,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張淮,當初我們明明都說好了不要孩子的。」
他甚至沒有跟我正式地談過想要孩子這個問題。
「沈箐,人總是會變的。去年年初你的小侄子出生,我試探過你的想法。如果你愛我,為什麼不願意改變自己的想法為我生孩子?說到底,你最愛的不過是你自己。」
3
去年堂嫂生了小寶寶,他陪我一起去探望。
小寶寶粉嘟嘟的確實可愛,我就逗著玩了一小會。
張淮口中的試探,便是在那個時候以調笑的口吻問了我一句:「看你也沒有很抗拒小孩,要不給我生一個?」
婚後不生孩子是我和張淮早就達成的共識,所以那個時候我也隻當他是開玩笑,嗔了他一眼,給出了始終不變的回答。
我談不上討厭孩子,但也沒有多喜歡,自己家裡人的孩子充其量也就逗一下。
原來在那個時候已經有跡可循,是我大意忽略了。
用孩子來證明愛與不愛的觀點是真的十分可笑。
我不生孩子,是因為我明確知道自己不想成為一位母親。
如果讓孩子在不被期待中誕生,我成為不了一名好母親,那才是對孩子、對家庭的不負責任。
我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他,反問道:「你隻想著改變我來滿足你,這難道不是說明,你最愛的也是你自己嗎?」
張淮下意識為自己辯解:「可是婚後生兒育女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啊!」
我厲色反駁他,「對伴侶負責,對婚姻忠誠,信守承諾,這才叫天經地義。」
張淮被我的話刺得神情浮現明顯的煩躁,他叉著腰來回踱步,「生孩子你不願意,辭職料理家裡你也不願意——沈箐,沒有你這樣當妻子的!」
我怔了一下,沒想過還提及了另一個我以為已經解決了的問題。
有一段時間我和張淮曾經發生過不愉快的爭執。
在我事業上升期,張淮提出讓我辭職在家,全心料理家事,給兩人更多的相處時間。
我不太理解他為什麼提出這個要求,因為料理家事並不需要佔用我多少時間,我完全可以平衡好自己的工作和家庭。
於是我跟他說,「我是你的妻子,可我還是我,我首先也應該是我自己。」
「我有自己喜歡的工作,也沒有耽誤家庭,明明可以兩全其美的為什麼要放棄事業呢?」
當時張淮氣得摔門而去,他那反常的情緒讓我察覺出問題,打了好幾個電話才了解到他情緒不對勁的原因。
張淮是個驕傲的人,自尊心也強,工作陷入了低谷期一事,他沒有跟我提及半分,一直壓抑著自己。
人的工作及情緒陷入低谷期是很正常的事,自我排解或是向外尋求幫助都可以。
張淮希望我多陪陪他,也是他下意識間釋放出的求助信號。
我認真地跟張淮談了一次,調整自己的工作安排,給他做了三個月的心理疏導後,他的狀態已經恢復了許多,被卡住的工作也逐步得到推進。
之前發生的不愉快煙消雲散,我們的工作生活都步回正軌。
我以為已經解決的事情,現在他卻又舊事重提來指責我的不稱職。
「徐薇和你不一樣,她會顧及我的情緒,會以我為中心,也願意為我生孩子。不像你,當初你花時間疏導我調整狀態,到底是真的關心我,還是希望我打消讓你辭職顧家的念頭?」
「沈箐,難道你不知道女人應該有適當的柔軟嗎?你過於獨立,不需要依賴我,也過於自私,不肯為我妥協。你一個人過得好好的話,那有我沒我,有什麼區別?」
我聽後隻覺得很諷刺,愛你的時候,什麼都是閃光點;不愛的時候,全都成了缺點。
他甚至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我的關心。
我不知道當初那個令我願意交付一生的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張淮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我,隨後緩和了臉色勸說:「阿箐,我跟你十幾年的感情自然不是徐薇短短幾個月能比得過的。如果你願意辭職在家生孩子,那我們的婚姻還能繼續,你很清楚我養你是完全沒問題的。」
「但你如果還是堅持原來的想法,那我隻能跟你離婚。我會擬定離婚協議,夫妻共同財產平分。」
4
「啪」的一聲,我狠狠扇了張淮一個耳光,冷聲質問:「你以為我還會要一個爛了的人?」
當初說好不要孩子現在他能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