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年前我與顧時育分手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五年後，做家教又與顧時育重逢。彼時的他，已是商界大佬。
我抬腳想溜：「我跟你已經沒什麼可聊了！」
他不慌不忙，「不是你說的，孩子病了，找我拿醫藥費的嗎？」
「你不是不給嗎？」
我火氣更起：「何況，是不是你的種還說不定呢！」
1.
一個月前，小寶躺在急救室的時候，我走投無路時，找過他。
「你說我們有個孩子？」
「是我的種？」他摸著美豔秘書的嫩手闲適道。
那秘書也隨之嗤笑一聲。
我臉一白。
看他態度就隱約猜到結果。
但還是不S心。
「五年前，你被家族安排相親，我知道你我地位懸殊，分開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你就懷著孕不辭而別？」
明明話語緩慢低沉，我卻覺察到了危險。
「我是分開後才發現懷孕的。」
我如實說。
「現在回來要錢的目的是什麼？又後悔了？還是覺得吃虧？」他接著說，「既然走了，怎麼不走幹脆點。」
想利用孩子敲上一筆？那是我顧家的血脈嗎？
「何況五年前你拿的夠多了，出去！別在這裡礙眼。」
很難想象從他嘴裡說出這樣的話。
以前說的明明都是情話。
五年前是我對不住你，小寶是真的病了，我沒有說謊。
「你若不信，我接受親子鑑定。」
「來歷不明的孩子我不會認。」
我渾身因難堪開始不自覺的顫抖。
可是，我放棄了，孩子怎麼辦？
緊捏著身側的帆布包，厚著臉皮再次開口。
我是實在沒辦法才來麻煩你的，小寶她是你的孩子，是親生的。
「我可以發誓，我沒有過第二個男人。」
他還是那個冰山容顏。
「既然五年前你選擇了拿錢走人，今天就不該出現在這兒。我耐心有限。滾出去！」
話已決絕。
我轉身，聽到秘書的嗤笑轉變成了嬌笑。
求他無門。
如果不是老閨蜜S活幫我，出錢出力，小寶是不會順利出院的。
我們娘兒倆終於熬過了至暗時刻。
現在偏偏不巧又在這裡相遇。
沒想到林朵幫忙找的家教居然是這混蛋家裡。
～～～
「是不是我的，查過便知。」
他緊盯著我。
「不需要了。」
上次已經那麼不愉快，我寧願多打十份工，也不想拿他的錢了。
相較於五年前，他給的羞辱更甚。
「怎麼辦，可我突然很想知道。」
我能感受到，他的眼神雖淡卻犀利。
「還有…」他挑起我一縷頭發，在鼻間輕嗅「你是不是真的隻有一個男人。」
「顧時育！」
幾乎是瞬間，我推開他。
然後心跳劇烈的逃離那個偏僻的雜物間。
2.
回到兒童房，兩個小朋友還在等我。
「秦老師，你的臉好紅啊。」
「是嗎？」我按了按自己發燙的臉。
「可能是剛才跑了幾步，有點熱的原因。
「我們繼續。」
煎熬度過了下午的兩個小時，時間過得好慢。
不過還好沒有在看到不想見的人。
晚上，我打完奶茶店的小時工，去林朵家接小寶。
「所以你倆撞上了？」林朵有點不自然的問。
「我不想去了。」
五年沒見，我有點怕。
怕他對我，就隻有恨。
「就因為顧時育？」
「兩個小時一千塊，錢要不要？」
我望向林朵，又看看小寶。
是啊。我缺錢。
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很缺錢。
「對，給錢的，我幹嘛不去。」
不能跟錢過不去。
還有林朵的五十萬沒還呢。
隻要臉皮厚點，裝作若無其事。沒人發現我是顧時育前任。
反正又不是在顧家老宅，我怕啥。
想起老宅我就渾身打寒戰。
五年前「有幸」去過一次，那恐懼感至今難忘，還有老太太凌厲的氣勢。
不知道是不是跟當時年紀不大有關系。
「媽媽。」是小寶跑了過來。
我抱起她，回家。
3.
次日清早。
我看著眼前情景，心裡不知道罵了幾遍街。
小寶上的幼兒園緊挨著另一所貴族學校。
兩個門口很近。
以前沒覺得怎樣。
直到今天看到那個狗男人。
還有五年前他的相親對象，文笑舒。
我們兩個五年前見過面，就是她和顧家老太太，「勸退」了我。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一起送顧青和顧影兩個小鬼頭上學。
我抱起小寶。
想趕快把她送進學校。
「秦老師！」
是那兩個小鬼頭。
他們兩個跑過來，顧時育和文笑舒就在身後。
「文阿姨，我們沒看錯，這就是秦老師。」
本來可以裝不認識或者沒看見，這下好了。
嗯呵呵，謝謝你們倆～
我摘下棒球帽戴到小寶頭上，壓低帽沿。
「低頭，抱緊媽媽。」
扯起標準的職業假笑，望過去。
我還以為是孩子們看錯了。」文笑舒看向挽著的顧時育。
聲音夾的，掰手腕我的睫毛夾都別想贏。
綠豆糕一枚，根本不用鑑定。
「秦藺，幾年不見，以後兩個孩子還要麻煩你。」
客套話說的滴水不漏。
恍惚間，給人一種他們一家四口的錯覺。
「沒有，孩子們都很聰明懂事。」
不就是夾嗎？欺負我不會？
我努力忍住也想夾給她看的衝動。
「孩子怎麼低著頭，是不是病了？」
顧時育突然說。
懷裡的小寶抬起了頭。
「沒有，沒有。」
我慌忙把孩子重新帶到肩膀上。
他應該沒有看到吧。
簡單寒暄幾句，等他們送完孩子走遠了，我才放下小寶。
「小寶，晚上林朵阿姨來接你，媽媽下班後就去阿姨家接你，好不好？」
「好。」
看著乖順的女兒走進幼兒園，心裡提起來的石頭才慢慢放下。
顧時育已經知道小寶的存在，若是他想，早晚會清楚孩子的身份。
若他在提起這事怎麼辦？
若他跟我搶孩子怎麼辦？
得想個法子才行。
4.
「秦藺，你等一下。」
我腦子正在雲遊，卻被人叫住。
是文笑舒。
這次是她一人。
換下剛剛溫柔可人的賢妻良母人設，她出口的話諷刺又尖銳。
「幾年不見，我以為你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想到你又回來了，還潛伏在時育哥身邊。」
可笑，怪我？
我們都知道這個世界那麼大，卻都忽略了冤家路窄四個字。
「我也沒注意這點，很不巧。」
事實就是這樣。
「你敢說你不是處心積慮？」文笑舒挑眉。
「我若處心積慮，今天已經是顧家主母了。」
「你……你真不要臉。」
世家千金的教養，讓她組織不了在難聽的詞匯。
可這幾年，未婚先育旁人投來的各色目光，使我臉皮加厚飛快。
除了在那狗男人面前。
可我說的是真的。
幾年後的顧時育確實琢磨不透，分開前，我很確定他心裡隻有我。
「老太太要是知道了，也不會容你的。」
她又搬出老太太來。
「你搞清楚，我隻是在顧家做家教，不是做顧時育的女人。」
「何況我也沒興趣。」
我不想與她打嘴仗。
懶懶吐出幾句，轉身就走。
剛走出幾步，就看到身後有個人正冷冷瞪著我們。
不，應該是冷冷瞪著我。
可能是剛剛的口水戰太激烈了，文笑舒顯然也沒注意到。
不過她反應很快，馬上先告狀。
「時育哥～你看她～」
顧時育沒理她，拽著我胳膊，將我推進他的黑色幻影勞。
我揉著被拽的生疼的胳膊，這男人是不是拉錯人了？
「嗯，那個…」
「沒弄錯。」
好吧，我閉嘴。
馬上又想起來一件事：「我上班要遲到了！」
本來送完小寶就去上班，時間就剛好。
耽擱了這麼久。
「請假。」
「我還要……」還要賺錢。
「辭職，二選一。」
我……
他出口的話，根本改變不了。
我拿起手機，發消息請假。
5.
直到被顧時育甩到大床上，我才知道害怕。
「顧家的孩子在外流浪了幾年？」
他欺身上前反問我，眉頭緊鎖。
「顧家的孩子……不是在上貴族學校嗎？」
我裝傻。
側過臉，不想看他審視的目光。
他捧過我的臉，逼迫我直視他。
「不聽話？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五年前的第一次嗎？」
這個混蛋！
我想推，可推不開他。
習慣性的，我說出了那句「放開我，狗男人！」
一瞬的平靜。
我的臉有點發燙，應該是紅了。
然後，看到他扯唇笑著，「那我們兩個一起呢？是什麼？」
還一邊攥住我手腕。
反應過來我掙扎的更激烈了。
「你理解的隻是字面意思。」他輕咬上我耳垂，細細親吻。
「不老實，我會讓你理解更透徹一點。」
五年後的顧時育讓我有些招架不住。
我不清楚他的意圖，隻能想辦法先穩住他。
「顧時育，你有事兒說事兒。別動手動腳。」
「現在知道怕了？」
他支起身子，但還是貼著我。
「那孩子，你覺得有做鑑定的必要嗎？」
心漏跳了一下。
他說這話什麼意思？
還是不承認唄。
算了，不承認最好。
我逞強道：「是啊，就是沒必要。」
「本來就不是你顧家血脈，做了也是白浪費時間。」
他什麼都沒說，起身從上衣口袋拿了什麼東西出來。
湊近看，才發現是兩個證件照。
一寸證件照。
一張是我，一張是顧時育。
眼看著兩張照片緩緩在我面前重合。
這……
「還有鑑定的必要嗎？」他再次重申。
「秦藺，這就是我女兒。」
合二為一的照片跟小寶相似度極高！
「不…」
我找不到更有力的話來說服他，隻反復在嘴裡呢喃。
看來他是看到小寶的模樣了。
還知道了正確答案。
這是不是證明，小寶要跟我分開了？
站起來，往門邊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