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姐姐,你老公昨晚可是和我睡在一起哦,姐姐真的不生氣嗎?】


【姐姐喜歡他哪裡呀?他會給姐姐做飯嗎?】


 


盛嬌嬌發的語音,聲音酥酥的,很好聽,怪不得把顧星瀚迷得神魂顛倒。


 


看著她發過來的照片我有些晃神。


 


照片裡的顧星瀚圍著小兔子圍裙在廚房裡忙碌,一副賢惠的樣子。


 


我有多久沒有見過他在廚房裡的身影了呢?


 


最初,他還會為了我學習做一些從未做過的飯菜,隻為了讓我吃得更開心一點。


 


甚至是在自己感冒的時候,也會為了讓我舒服一點,強撐著去熬紅糖燉梨。


 


可直到他的公司在我的幫助下逐漸有了起色,他也忙碌起來,下廚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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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我心疼他,也學著自己下廚,想要為他分擔。


 


有了兒子後,我在這個世界有了新的牽掛,我第一次學著做輔食,學習做一Ŧū́ₜ個媽媽,為這個新生命奉獻著。


 


自此,我的手上長了繭子,皮膚也粗糙了起來,家務做得卻越發熟練,於是,家務也都變成我一個人的了。


 


曾經,我們請不起保姆,後來,顧星瀚習慣了讓我付出、習慣了看在會議廳披荊斬棘的女人為他庸庸碌碌,所以每次我提出請保姆,都會被他用各種理由拒絕。


 


比如保姆會對兒子不好,做得不如我細致。


 


為了攻略任務,我麻木地一忍再忍,好在,終於結束了。


 


這個保姆誰愛當誰當!


 


【姐姐我知道你看到了哦,這種男人,姐姐還不離婚嗎?難道令人聞風喪膽的女強人就這麼戀愛腦?】


 


聽著盛嬌嬌的語音我哭笑不得。


 


既然他都知道顧星瀚不是什麼好東西了,還上趕著給他當金絲雀。


 


【姐姐,你不會是為了兒子才不離婚的吧?可是你聽,斯年說我才是他媽媽,他討厭你呢。】


 


「我才不要那樣的母老虎媽媽!一點都不漂亮不溫柔!我討厭她!」


 


聽著聽筒裡傳來兒子的聲音,聽著兒子對我的抱怨,我的心無法控制地痛起來。


 


就算再怎麼失望,聽著自己懷胎十月,用盡心血養大的兒子這樣說也是會寒心的。


 


把盛嬌嬌拉黑後,我吐了一口氣。


 


還有六天。


 


系統說朱雀國的疫病已經解決了,我隻用享受好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時間就好了。


 


多麼可笑,這麼多年,我為了顧星瀚的事業全世界到處飛,為了顧斯年的教育擠壓了所有的空闲時間,卻獨獨沒有為自己想過。


 


哪怕是一個完整的 24 小時,也從來不是獨屬於我自己的。


 


現在要離開了,我才發現,原來我有那麼多遺憾,有那麼多想要一個人光臨的地方。


 


5


 


顧星瀚終於發現我不見了,給我打過電話來時,我正在冰島看極光。


 


那種壯麗的、略帶孤寂的自然風光讓我的心靈為之顫抖。


 


我突然覺得過去的多年來,自己因為感情的困擾是那麼的渺小與可笑。


 


「你去哪了?」


 


顧星瀚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我下意識地如實回答:「冰島。」


 


「鳳绾,你去那裡幹嗎?一個人出國多危險,為什麼不和我說?我可以陪你去的。」


 


他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擔憂,我卻覺得可笑至極。


 


生了兒子剛不久,我就為了給他談生意,一個人飛到北歐談生意,那個時候,他沒有提過一個人出國危險。


 


甚至是我為了給公司拉贊助,獨自在異國他鄉被人針對時,他也沒有關心過我危不危險。


 


他那個時候在幹嗎呢?好像是剛剛和我資助過的貧困生盛嬌嬌聯系上吧。


 


也對,在他和他的金絲雀曖昧期,怎麼會想到我這個為了他一直奉獻的老婆呢?


 


可他現在,卻說擔心我一個人出國危險,裝什麼呢?


 


「绾绾,你可以多依賴依賴我的,你知道的,你的要求我總會放在心上的。」


 


會嗎?


 


我看著滿天流轉的極光,想到了出車禍的那天。


 


我給他打電話求助,他卻以為我是爭風吃醋,我被一個人推進 ICU 的時候,他正盛裝出席盛嬌嬌的畢業典禮。


 


「顧星瀚,你知道嗎?北極光晝夜消失的地方無邊無際。是海角,也是天涯。它隻在天空中停留了短短幾秒鍾,錯過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隻有五天了,我不想再錯過了。」


 


我的聲音很輕,甚至帶著呼吸聲。


 


可顧星瀚全部聽清了,他的聲音有些急促。


 


「什麼隻有五天了,你在胡說什麼?鳳绾,你把話說清楚!斯年他還在家等你,你不要……」


 


他的話沒說完,我就掛掉了電話,把他也拉進了黑名單。


 


我一個人看了極光,去了小酒館,堆了雪人,吃了冰島的龍蝦和鱈魚,甚至還在一天內學習並嘗試了潛水。


 


在冰島的三天裡,我沒有一秒鍾想到過去那些令我心煩的人或事。


 


如果不是顧星瀚帶著盛嬌嬌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或許,我都要把他們徹底忘記了。


 


「你瘋了嗎?就算是生氣也沒必要一個人跑到這裡吧,孩子不要了嗎?」


 


他的頭發亂亂的,臉上也有了胡茬,好像沒有打理過,真醜。


 


我沒看他,繼續看著手機備忘錄,在心裡策劃著下一個旅行地點。


 


「我求求你了,鳳绾,你別鬧了好嗎?回去吧,上個月你不是還約了攝影師嗎?你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對吧?」


 


顧星瀚的眼神裡滿是懇求。


 


我這才想起來上個月約的攝影師,隻是當時他被顧星瀚叫過去給盛嬌嬌拍婚紗照了。


 


多可笑,我和顧星瀚結婚八年,他沒有補給我的婚紗照,卻給了盛嬌嬌,哪怕她不想要。


 


出乎意料的是,盛嬌嬌也沒出聲,反而緊張地盯著我。


 


不知為何,也許是不想讓盛嬌嬌如願,也許是想最後和生活過的地方道個別,我點了點頭。


 


「好,我回去。」


 


聞言,顧星瀚臉上爬上了喜悅:「太好了,公司正好那個礦山的方案我還……」


 


「顧星瀚。我不工作了,你忘了嗎?你來找我如果是為了讓我回去替你打理公司,就不用再說了。」


 


顧星瀚尷尬地捏了捏褲縫,最後還是盛嬌嬌滿口答應了下來。


 


「放心吧姐姐,他不會的。」


 


看到我看她,她立刻松開了拉著顧星瀚的手,也不知道在心虛什麼。


 


6


 


回國後,顧星瀚一下飛機就忙著去應酬了,所以現在,隻有我和盛嬌嬌在王叔車上面面相覷。


 


「姐姐,為什麼不離婚?」


 


我不知道盛嬌嬌為什麼執著地想要我離婚,但我知道她的所有資料與經歷。


 


所以當初也很驚訝,一個高學歷的貧困生終於熬出了頭,不去闖蕩卻放棄深造選擇做顧星瀚的金絲雀。


 


很可笑不是嗎?她自己肯定清楚,即使我和顧星瀚離婚,也輪不到她這個金絲雀上位。


 


「沒必要,過去離不了,現在浪費時間和精力。」


 


「為什麼?難道你真的想和這種男人一輩子嗎?你不是說過女人也要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為什麼還要這樣困在感情裡?難道他們還不夠讓你失望嗎?」


 


盛嬌嬌很生氣地捏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令我驚訝。


 


我仔細地觀察了她的面容,還是很陌生,我確信從來沒有見過她,可是為什麼,她仿佛對我很熟悉。


 


而且總是熱衷於挑釁我,豪門裡,哪有金絲雀對金主不感興趣,反而對撺掇金主太太離婚感興趣呢?


 


很奇怪。


 


但我懶得探究了,插足者就算有再多理由,也是插足者。


 


「管好你自己,顧星瀚不是什麼好人,不管你為了什麼,別拿自己的前途當兒戲,至於顧斯年和顧星瀚,他們怎麼樣和我沒關系了,我不關心,你沒必要再費心思挑釁我。」


 


顧星瀚回家的時候,我正在賣廢品。


 


他一手牽著顧斯年,另一個胳膊挽著盛嬌嬌。


 


兩人郎才女貌,仿佛天生一對,三人更是幸福美滿,仿若三口之家。


 


可我沒有半點關心,隻是抬頭掃了一眼,便繼續收拾那些「垃圾」。


 


有我當初給顧星瀚買的婚戒,他曾經無比珍視。隻是結婚後,和盛嬌嬌在一起後他便把它摘下,怪它廉價,配不上他的身價了。


 


也有我給他們父子親手織的圍巾,我第一次做這些工作,扎得滿手是洞,可他們卻嫌棄黑色的圍巾土氣,寧願戴盛嬌嬌地攤上買的掉毛的圍巾,也從來沒有戴過我親手織的羊毛圍巾。


 


還有一架鋼琴,曾經斯年很喜歡的鋼琴,隻是後來這鋼琴也成了我N待他的證明。


 


我賣掉了我在這個世界的所有東西,所有生活痕跡。


 


收廢品的大叔忍不住問我:「這些都不要了嗎?斷舍離這麼徹底呀?」


 


「是啊,要離開了,這些都沒有用了。」


 


我笑著回答。


 


顧星瀚還在愣神之際。


 


挽著他胳膊的金絲雀卻猛然紅了眼。


 


「姐姐,你要去哪?」


 


還不等我回答,就聽到顧斯年的啜泣聲。


 


「壞媽媽!為什麼賣掉斯年的鋼琴?」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你不是說最討厭練琴了嗎?你都三個月沒有碰過鋼琴了,難道不是不要了嗎?」


 


他小小的臉上有些迷茫:「我隻是因為練琴太久了,可是我沒有不喜歡鋼琴,我總會有一天想要彈琴的,為什麼要賣掉?」


 


我看著他有些圓潤的臉,也不知道他在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吃了多少次炸雞,肉眼可見地胖了起來。


 


「顧斯年,就連活物都不會站在原地永遠等你,你拋棄了它三個月,那對你來說,它就是不重要的,不重要的就該丟掉,更何況,這架鋼琴,本來也不屬於你。」


 


我一邊說,一邊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舉起了椅子,一下又一下,直到把許久沒用的鋼琴砸掉了琴鍵,再也不能用。


 


7


 


「哇……壞媽媽!我討厭你!黃臉婆!母老虎……」


 


顧斯年一邊抱著壞掉的鋼琴哭著,一邊用盡他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詞匯罵著我。


 


可我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看戲一樣看著他吵鬧。


 


原來我也能生出這樣扶不上牆的爛泥,真是稀奇。


 


「鳳绾,你瘋了嗎?他是你兒子,還那麼小!你和她計較什麼?哪有你這樣做媽媽的?你為他奉獻過什麼?」


 


聞言,顧斯年也停止了哭泣,一臉怨恨地看向我。


 


我則是接過收廢品大叔遞過來的錢,轉身回房。


 


「顧星瀚,他也是你兒子,不過以後,他隻是你兒子。


 


「還有,顧斯年,既然你這麼想要盛嬌嬌做你的媽媽,那從今往後她就是你媽媽了,以後有什麼事情不用再來麻煩我了。」


 


回到房間後,我聽到樓下吵鬧了一陣,但很快就沒了聲響。


 


「爸爸,你去道歉吧,媽媽好像真的生氣了。」


 


「還是你去,你是她親骨肉,她還能不要你?沒有女人舍得放棄她們的孩子的。」


 


「可是……她好像真的不想要斯年了,我不敢,我怕她罵我。」


 


聽著門外一對父子推推搡搡的吵鬧聲,我隻覺得搞笑。


 


道歉?道歉就可以讓一切復原了嗎?他們道歉了我就要繼續付出了嗎?


 


沒有那該S的任務,誰會看他們一ṭúₐ眼?


 


最後還是顧星瀚推門進來。


 


「老婆,你別生氣。我知道是我最近做得太過分了,我和兒子真的不能沒有你,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面子不重要的,要是你介意的話,我現在就和盛嬌嬌斷掉,原諒我好嗎?」


 


他想要躺到我身邊繼續哄我,卻也終於發現臥室的雙人床被我換成了單人床。


 


「你什麼時候把床換了?我睡哪裡?」


 


也是,他整夜不回家,回家還總是睡在書房,到現在才發現也是正常的。


 


「換了半年了,你不知道嗎?你可以繼續睡書房,你不是喜歡睡在那嗎?」


 


顧星瀚理虧,不再說話。


 


他幾次想要過來抱我,都被我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他說過我懷孕後讓他沒了欲望,我們也已經很久沒有肢體接觸了,可現在卻又突然要來貼貼我。


 


真是稀奇。


 


也真是惡心。


 


他嘆了口氣道:「今天是在路上遇到的盛嬌嬌和兒子,我沒有先去她那裡。


 


「不管怎樣,我的太太隻有你一個人,你知道的,我隻愛過你。


 


「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和地位,花心也很正常,鳳绾,你別生氣了好嗎?我們要考慮的很多的,愛情真的不重要,你要是願意,你也可以去B養金絲雀,我不會說半個不字,別鬧了。


 


「我知道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你有野心有抱負,肯定能理解我的對嗎?」


 


像蒼蠅一樣煩S了。


 


不聽他說完最後一句話,我翻了一個白眼,在他愣神之際抱著被子跑到了書房,反鎖上了門。


 


他不睡書房,我睡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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